农村人，在“裸考”。

 

距离2023年的除夕之夜，已经只剩不到半月的时间。

但对比往年“归心似箭回家过年”的氛围，人们更多的是密切关注着新冠疫情的发展。

交流发烧、咳嗽症状感受，研究白肺、心肌炎感染迹象......诸如此类的话题一次次地成为热搜。

但在互联网看不见的地方，那些隐没在城市周围的农村地区。

却因为新冠疫情的提前爆发，正在经历着一场感染危机。

那里的情况，恐怕比城市更加严峻。

 


01

一则发生在农村的悲惨新闻冲上了热搜，可能大家也有所耳闻。

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，王萌（化名）和弟弟感染新冠病毒，高烧不退。

父母用“兽药”给姐弟俩退烧，结果导致一对儿女肝衰竭，紧急送往医院接受治疗。

 

事情经过是这样的：

2022年12月中旬，家在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的王萌一家四口相继出现了发烧的症状。

此时，他们只需要服用一片“布洛芬”便能退烧。

遗憾的是，村子里面根本买不到退烧药。

 

看着一双儿女高烧不退，情急之下，王萌父母又用起了之前用过的方子——

服用兽用退烧药对乙酰氨基酚注射液。

 

前些年，王萌父亲发烧的时候，也曾服用过兽药，结果真退烧了。

王萌父亲表示：

“这种药吃到嘴里苦苦的，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不好的感觉，而且自己吃过，的确可以退烧，所以才敢给孩子吃！”

 

不幸的是，王萌及弟弟服药后的第3天出现了恶心、腹痛、呕吐等症状。

然而王萌父母错把服药后的不良反应认为是新冠病毒的“威力”。

后续又给孩子们服用了4-5支兽药对乙酰氨基酚注射液。

时间一点点过去，眼瞅着孩子的症状越来越严重，父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，连忙将孩子送往医院治疗。

 

检查发现，王萌和弟弟的肝脏、肾脏功能均有损伤，情况十分危急。

经过一周的住院治疗，王萌和弟弟的状态仍不理想，医生建议去北京进一步治疗。

幸运的是，王萌姐弟在北京接受治疗之后，已经脱离危险，身体的各项指标都逐渐恢复正常。

 


02

出现上面的情况确实让人感到震惊，但仔细想想，如果药品充足，谁还会去用兽药呢？

因为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，除了服用兽药，农村人用以自救的还有各种看起来并不科学的土办法。

而这个现状，赤峰也绝对不是个例。

互联网上也是一片求药之声。

 

前段时间，红星新闻也报道了一位四川乡下的感染者。

老人已经70多岁了，发烧，咳嗽，全身酸疼。

打电话给村医，想请对方上门看看，结果村医也病了。

求助镇上的药房，结果药房说所有退烧药都卖完了。

到最后，这个老人家只能煮点生姜水喝，好让自己舒服点。

这个老人的经历，是疫情下诸多农村人的缩影。

 

村子里上了岁数的老人，因为文化程度有限与信息闭塞，即使新政策发布了囤药指南，他们也无从知晓。

很多人没有提前备药的意识与习惯，不知道什么是抗原检测，网上购药更是天方夜谭。

 

被感染后，大部分村民都按照“感冒”的方法在家治疗。

有感冒药的就吃点药，没有药的就用各种土方子治疗。

比如生姜煮水治咳嗽，黄豆煮水“治”新冠。

 

整个感染过程，不知道什么时候阳的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阴的。

疫情三四年，所有人都面临前所未有的冲击，有人核酸暴富，有人失业倒闭......

贫富裂缝的两端，城市在左，农村在右。

无数人走出了农村，无数人被遗忘在物流速度、医疗水平处于低端的田野。

当大风暴来临，很多人终究能找到或好或差的避风所，而农村老人这类金字塔底部最最没有抗风险能力的脆弱者，往往一无所有。

 

所以当你看到很多小地方的人信奉土方子，不要笑他们。

他们未必就是愚昧，他们或许只是无奈。


03

农村不光缺药，还缺医疗人员。

乡下长大的孩子估计都记得，每个村子基本只有一两个村医。

村子里的人不管是头疼脑热、大病小病，都会找他。

 

没有放开前，他们不能接诊新冠感染者，所以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。

比如贵州西部某地，一个村子20多年全靠一位村医。

除了体温计、听诊器、血压计，他什么设备都没有。

放开之后，还是自己花了3000多买了台制氧机，才勉强能应付一些突发情况。

 

与此同时，农村的医疗还面临着留不住人的窘境。

以前的老村医退休后，受限于医疗设施简陋与保障机制差、收入低等。

那些从农村考入大城市医科学校的年轻医生，并不愿意再回到村子里当村医。

2021年，国家卫健委公布了一份《2020中国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统计公报》，其中显示：

我国村医在过去五年间减少了18.6万名，平均每年减少村医近5万名。

2016年，全国村医人数93.3万，到2020年底，这个数字减少到了74.7万人。

在全国50.9万个行政村里，平均每个村只有不到2个村医。

而这小小的一波医疗力量，却兜底着5亿农村人口的健康，可见困难不是一点点。

 


04

目前，正值新冠病毒感染流行高峰和流感等呼吸道疾病高发季节。

又恰逢春节将至，人心思归，大规模的“返乡潮”即将展开。

 

那么多返乡的人，将从一二线城市流向乡镇、农村。

小地方的爆发性感染，势必随着春运的到来形成一场高峰。

1月5日，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农村地区疫情防控专班发布了《致广大农民朋友的倡议书》，提及了六条倡议。

其中包括减少聚集活动、注意返乡防护、主动接种疫苗等等。

但倡议如此，却仍未解决农村基层医疗系统薄弱的弊病。

 

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，截至2020年11月1日，我国乡村人口约5.1亿人。

60岁以上老人约有1.2亿，65岁以上老人约有9037万。

而且年轻时习惯了干体力活的他们，恐怕比城市老人有着更普遍的基础病，新冠重症率也或许更高。

不禁要想，新冠感染高峰到来之后，上亿的农村老人怎样扛住这波冲击？

我们在新闻里看到5天内13位高龄院士的离去，看到高校里一条接一条的讣告，很是心痛。

 

但你想过没有，这些院士、教授、城市老人，他们的生活条件和医疗条件都远高于农村老人。

他们都没躲过这一劫，有多少老人，最终会熬不过这个冬天？

 

可是当城市医疗资源告急的消息受到广泛关注时，乡村老人的声音则更难被听见。

这个冬天，乡村的这场危机让人担忧。

最后想说，没有人能阻挡千万人的思家之情，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千万游子踏进家门。

 

但希望每一个游子返回家乡的同时，能对农村可能存在的疫情爆发风险做好充足的应对准备。

建议回老家的年轻人，回家前准备一些常用药，体温计等，帮帮乡里乡邻，减轻农村诊治压力。

希望农村的老人们，都平安度过疫情。

期待这个春节，我们广袤的农村都能够过一个安详、团圆的新春佳节。